第一百六十二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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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六十二章
兩個多月後，二零一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。
西方的聖誕節又要到來了。
這一天的上午，蘇曉完成了新繪本的最後一張畫稿。這次的繪本名叫《遙遠的天際》，畫稿自然由她繪制，故事卻是秦覆送給她的。
兩個月前，秦覆給蘇曉發來一封郵件，說自己寫了一個故事，詢問蘇曉是否能將這個故事制作成繪本。蘇曉看完故事深受感觸，於是她答應了。考慮到版權問題，她想註明故事是秦覆寫的，可是他無論如何也不同意。蘇曉拿他沒辦法，只能說故事是自己寫的。
這種做法雖然很不妥當，但是蘇曉實在無法拒絕秦覆。他那樣像她的父親蘇敏，他給予她的關懷也像極了蘇敏，這叫她如何拒絕？所以她非但沒有拒絕，還將此事保密。別說助理安妮了，連最好的朋友周思楠都不知道。
改變命運的時刻終於到來了。
蘇曉用手機拍下最後一張畫稿，給秦覆發了過去。
其實除了畫稿，一起發過去的還有她自己的工作室的裝修效果圖。是的，此時的她已經脫離“自得其樂工作室”，成立了自己的“思敏工作室”。工作室的正式開張還得有幾個月，因為地方還沒有開始裝修呢。設計公司給了幾套方案，她想聽聽秦覆的意見。
這一次，秦覆沒有讓她等得太久，他很快就回覆了郵件。他先是稱讚了她的畫稿，接著選定了工作室的裝修方案。
蘇曉看著郵件，甜甜地笑了。
旁邊的安妮問：“老大，怎麽這麽開心？”
蘇曉忙說：“聖誕節前完成了所有畫稿，也確定了工作室的裝修方案，一下子搞定兩件大事，當然開心啦！”
安妮期待地問：“我們的工作室將裝成什麽樣子？”
蘇曉把秦覆選定的方案給安妮看，當然她沒說那是別人選定的。
“新中式的風格，不錯。”安妮很興奮，“真不敢相信，以後我能在那麽漂亮的地方當牛做馬！”
蘇曉敲她的胳膊，“貧死了你。”
安妮哈哈一笑。
蘇曉說：“你收拾下，跟我去中環逛逛。”
“去中環？”安妮意外了，“那可是頂級奢侈品的銷售地，老大，你舍得這樣花錢？”
蘇曉解釋說：“思楠平時很關照我，送了我很多東西。所以這次聖誕節，我想給下血本送她一件像樣的禮物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安妮恍然大悟，“我還以為你突然轉了性，搞起了個人享受。”
蘇曉苦笑，“我剛成立工作室，樣樣都要花錢，哪敢奢侈？”
“老大，加油，我看好你。”
“好，我會的。”
兩個年輕姑娘在說笑中出門。
此時，城市的另一邊。
秦覆和謝超群正在室內練習射擊。
幾輪打下來，謝超群的贏面不大，因為秦覆表現優異。
謝超群摘下耳罩，不甘心地說：“都怪我小時候沒有好好玩過彈弓，所以槍法沒你準。”
聽到他這麽說，秦覆頓時想起自己小時候拿彈弓嚇唬徐雲清的經歷。
謝超群拍拍他的肩，“逝者已矣，生者如斯。”
秦覆放下槍，摘下耳罩，“小時候，我常常和雲清拿彈弓打麻雀，準頭就是那個時候練出來的。後來他去了美國，我也常常去找他打獵。不得不說，打活動的獵物可比這個不會動彈的靶子有趣得多。”
“憑心而論，你這個人確實是有點意思的。”謝超群打量著他，“……學鋼琴出身，後來做了生意，竟然做得很好。不但生意做得好，鋼琴彈得好，高球打得好，打獵也是一把好手。嘖嘖，難怪有些女人對你死心塌地，幾十年如一日地跟著你。”
秦覆知道有些女人是指誰，於是說：“不要開自己親人的玩笑，她很不容易的。”
“知道啦，我後來不是收斂些了？”謝超群說得可憐兮兮，“這次我特地帶Shirley回來過聖誕，就是為了讓我堂姐心安。Shirley不但漂亮，還是康奈爾大學的教授，你們滿意了吧？”
秦覆看著他，“超群，難道你想跟她結婚？”
“那倒沒有。”謝超群把槍放好，“我只是想擁有一段長一點的關系。”
事實上，他說到了，也做到了。
後來，他和Shirley維持了三年的穩定關系。甚至為了她，他三年沒有回國，除了某個人的葬禮之外。因此，他錯失了認識蘇曉的機會。直到三年後，他才能與她在大街上偶遇。
秦覆不搭理謝超群，因為他收到了蘇曉的郵件。見到她的繪本畫稿，他十分滿意。接著，他選定了她工作室的裝修方案。
謝超群眼尖，“是她。”
“不用你管。”秦覆放下手機。
“不陪她過聖誕節？”
“她對西洋節日不感興趣。”
“有這樣的年輕姑娘？”謝超群意外了，“別是裝給你看的吧？”
秦覆冷笑，“你當她是你那些塵羹土飯？”
“又來了。”謝超群受不了了，“Shirley還不夠好？”
“超群，她不是你的正緣。”
“我只管跟她在一起的時候舒不舒坦，正不正緣無所謂了。”
秦覆搖了搖頭。
謝超群不服氣，“來，再跟我打一局。”
“不打了。”秦覆擺擺手，“我現在要去中環取晚雲的禮服和首飾，今晚的聖誕派對她要用。”
謝超群又意外了，“你還親自跑一趟？叫徐斌去不就行了？”
“徐斌去美國陪吳寒過聖誕和新年了。”秦覆穿上外套，“而且我也應該親自去。”
謝超群了然，“你想在她最後的時間裏多盡心。”
“只能如此了。”秦覆扣著扣子。
謝超群心下難過起來，畢竟他也認識了宋晚雲很多年。他由衷說：“秦覆，好好陪伴她，讓她走得安心些。”
秦覆扣好最後一顆扣子，“超群，我會的。”
謝超群摟了摟他的肩。
秦覆嫌棄地避開，“徐頭，做什麽？”
“我想安慰一下你，幹什麽罵人？”謝超群不高興了。
秦覆大步離去，嘴裏說著：“徐頭，徐頭！”
謝超群跟上去，“姓秦的，等我。”
從此，他們二人保持著一種奇怪的友誼。
雖然他們一個在國內，一個在加拿大，聯系不多，但是相互間十分信任。秦覆提及謝超群時，偶爾會罵一句“徐頭”。只有知道內情的人才會明白，這一句“徐頭”既是他對謝超群的信任，也是他對徐雲清的懷念。換句話說，謝超群也算是他的兄弟之一。所以他才盡心盡力地為他尋找合適的對象，後來的莊家璇就是這樣出現的。
下午兩點，中環。
某奢侈品店內，蘇曉和安妮在為周思楠挑選飾品。
值得一提的是，蘇曉認為自己不是什麽大名人，這種高級地方也不可能有她的讀者，所以她素面朝天地過來了。當然，安妮也是如此。由於她們兩個衣著簡單，混身上下沒有一處名牌，勢利眼的女店員並不搭理她們。後來，有位男店員發現蘇曉那張臉格外美麗，立刻過來為她們服務。
最後，蘇曉選中一款鑲鉆的釘子手鐲。
男店員溫柔地說：“小姐，您十分白皙，戴白金款的好看。”
蘇曉想到周思楠確實是冰肌雪膚，於是點了點頭。
好溫柔，好順從。如今還有這種類型的女人？
男店員看得恍惚，說話都有點結巴了：“小姐，請試戴一下，看看大小。”
“對不起，我是買來送人的。”蘇曉不好意思了，“我朋友的個子十分高挑，因此手腕比我的稍稍粗些，還請您幫忙挑選合適的尺碼。”
男店員馬上憑經驗挑選出合適的尺碼，接著鼓勵她試戴其它飾品。
蘇曉趕忙推辭：“不用了，我買不起的。”
“沒關系的，為客戶提供良好的體驗是我們的責任。”男店搬出職業道德，“更何況，我相信您將來一定買得起。”
將來的她豈止是買得起？將來她的珠寶數不勝數。
此時的蘇曉並不知道，所以她仍是推辭。
“老大，試試嘛。”安妮來了興致，“人家服務態度這樣好。”
這時候，女店員們不自在了。
蘇曉不想惹事，所以她對男店員說：“我真的買不起，就不必浪費你們的時間了。感謝你們的服務和好意。”
這番話，聽得女店員們很是舒坦。
那個男店員更是不用說，他簡直認為自己遇到了天使。雖然他們這行見識的漂亮女人很多，但是像這麽美麗又這麽溫柔體貼的可人兒，還真是難得一見。於是他拿出自己的名片交給蘇曉，溫柔地說：“有需要，請隨時過來。”
蘇曉雙手接過名片，“好的，謝謝您。”
女店員們欣賞地看著蘇曉。
不光是她們，店外，有人正隔著櫥窗看著店內的一切。
正是秦覆。
秦覆取完宋晚雲的禮服和首飾，正好經過這個品牌。只是無意的一瞥，他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。於是他停下腳步，看看她買些什麽。雖然聽不到店內的人在說什麽，但是幾十年的江湖閱歷告訴他，這大概是怎麽一回事。
第二天，那位男店員成了店長。
現在，蘇曉正在結帳。
秦覆大步流星走開，四名隨從拿著大包小包跟在他身後。
店內的蘇曉心頭一動，接著她把銀行卡交給安妮，“你來結帳，我出去一下。”
沒等安妮反應過來，蘇曉就沖出了店外。
然而到得店外，蘇曉並沒有看到那個人。忽然，直覺告訴她，那個人在哪裏，於是她便往中環的大門跑去。果然，在距離大門還有一大段路的時候，她看到那個人在數名隨從的陪同下，上了一輛高級轎車，隨從們上了後面一輛。
很快，轎車們啟動，他離開了。
蘇曉馬上追過去。
可是沒有用，轎車的速度很快，蘇曉追了好一段距離還是跟丟了，這才不得不停下腳步。這時候，她才感受到刺骨的寒意以及周圍人詫異的目光。
原來，剛才在中環裏，因為空調的關系，蘇曉脫掉了羽絨外套。後來她急著出來追人，根本來不及穿上外套，所以現在的她上半身只穿著一件毛衣，這是斷然抵擋不了北方十二月的寒風的。因此，當她再度回到店裏的時候，已經有點感冒了。
蘇曉為什麽要去追人呢？
是了，那個人太像秦覆，尤其是那高大的身材和花白的兩鬢。
然而當蘇曉冷靜下來的時候，她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。首先，秦覆在明湖。其次，那個人西裝革履，而且有數名隨從，一看就是大人物，怎麽可能是秦覆呢？都怪她太想念他，所以失去理智了……
現在，蘇曉的理智回歸了，體溫也跟著上來了。因為這不顧一切的一追，她受了風寒，等到下午四點回到住處的時候，竟然發起了高燒。
蘇曉忍著頭痛量了體溫，好家夥，三十九度五！
“思楠，我發高燒了，快來救我。”
發完這條消息，蘇曉抓牢送給周思楠的禮物，暈倒在了沙發上。
半個小時後，周思楠和舅舅梁自得趕到了。
雖然事先知道是怎麽一回事，但是當他們打開房門，看到暈倒在沙發上混身發燙的蘇曉時，還是十分驚慌。除了驚慌，周思楠還很納悶。因為她發現蘇曉的手中牢牢地抓著一個小袋子，而且是奢侈品。蘇曉一向簡樸，她什麽時候喜歡上這種玩意兒了？
梁自得可不管這些，他小心翼翼地扶起蘇曉，接著給她穿上外套，最後一把將她抱起來，“思楠，快去醫院。”
周思楠二話不說，和舅舅去了醫院。
於是乎，這個聖誕節，蘇曉又要在醫院中度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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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個多月後，二零一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。
西方的聖誕節又要到來了。
這一天的上午，蘇曉完成了新繪本的最後一張畫稿。這次的繪本名叫《遙遠的天際》，畫稿自然由她繪制，故事卻是秦覆送給她的。
兩個月前，秦覆給蘇曉發來一封郵件，說自己寫了一個故事，詢問蘇曉是否能將這個故事制作成繪本。蘇曉看完故事深受感觸，於是她答應了。考慮到版權問題，她想註明故事是秦覆寫的，可是他無論如何也不同意。蘇曉拿他沒辦法，只能說故事是自己寫的。
這種做法雖然很不妥當，但是蘇曉實在無法拒絕秦覆。他那樣像她的父親蘇敏，他給予她的關懷也像極了蘇敏，這叫她如何拒絕？所以她非但沒有拒絕，還將此事保密。別說助理安妮了，連最好的朋友周思楠都不知道。
改變命運的時刻終於到來了。
蘇曉用手機拍下最後一張畫稿，給秦覆發了過去。
其實除了畫稿，一起發過去的還有她自己的工作室的裝修效果圖。是的，此時的她已經脫離“自得其樂工作室”，成立了自己的“思敏工作室”。工作室的正式開張還得有幾個月，因為地方還沒有開始裝修呢。設計公司給了幾套方案，她想聽聽秦覆的意見。
這一次，秦覆沒有讓她等得太久，他很快就回覆了郵件。他先是稱讚了她的畫稿，接著選定了工作室的裝修方案。
蘇曉看著郵件，甜甜地笑了。
旁邊的安妮問：“老大，怎麽這麽開心？”
蘇曉忙說：“聖誕節前完成了所有畫稿，也確定了工作室的裝修方案，一下子搞定兩件大事，當然開心啦！”
安妮期待地問：“我們的工作室將裝成什麽樣子？”
蘇曉把秦覆選定的方案給安妮看，當然她沒說那是別人選定的。
“新中式的風格，不錯。”安妮很興奮，“真不敢相信，以後我能在那麽漂亮的地方當牛做馬！”
蘇曉敲她的胳膊，“貧死了你。”
安妮哈哈一笑。
蘇曉說：“你收拾下，跟我去中環逛逛。”
“去中環？”安妮意外了，“那可是頂級奢侈品的銷售地，老大，你舍得這樣花錢？”
蘇曉解釋說：“思楠平時很關照我，送了我很多東西。所以這次聖誕節，我想給下血本送她一件像樣的禮物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安妮恍然大悟，“我還以為你突然轉了性，搞起了個人享受。”
蘇曉苦笑，“我剛成立工作室，樣樣都要花錢，哪敢奢侈？”
“老大，加油，我看好你。”
“好，我會的。”
兩個年輕姑娘在說笑中出門。
此時，城市的另一邊。
秦覆和謝超群正在室內練習射擊。
幾輪打下來，謝超群的贏面不大，因為秦覆表現優異。
謝超群摘下耳罩，不甘心地說：“都怪我小時候沒有好好玩過彈弓，所以槍法沒你準。”
聽到他這麽說，秦覆頓時想起自己小時候拿彈弓嚇唬徐雲清的經歷。
謝超群拍拍他的肩，“逝者已矣，生者如斯。”
秦覆放下槍，摘下耳罩，“小時候，我常常和雲清拿彈弓打麻雀，準頭就是那個時候練出來的。後來他去了美國，我也常常去找他打獵。不得不說，打活動的獵物可比這個不會動彈的靶子有趣得多。”
“憑心而論，你這個人確實是有點意思的。”謝超群打量著他，“……學鋼琴出身，後來做了生意，竟然做得很好。不但生意做得好，鋼琴彈得好，高球打得好，打獵也是一把好手。嘖嘖，難怪有些女人對你死心塌地，幾十年如一日地跟著你。”
秦覆知道有些女人是指誰，於是說：“不要開自己親人的玩笑，她很不容易的。”
“知道啦，我後來不是收斂些了？”謝超群說得可憐兮兮，“這次我特地帶Shirley回來過聖誕，就是為了讓我堂姐心安。Shirley不但漂亮，還是康奈爾大學的教授，你們滿意了吧？”
秦覆看著他，“超群，難道你想跟她結婚？”
“那倒沒有。”謝超群把槍放好，“我只是想擁有一段長一點的關系。”
事實上，他說到了，也做到了。
後來，他和Shirley維持了三年的穩定關系。甚至為了她，他三年沒有回國，除了某個人的葬禮之外。因此，他錯失了認識蘇曉的機會。直到三年後，他才能與她在大街上偶遇。
秦覆不搭理謝超群，因為他收到了蘇曉的郵件。見到她的繪本畫稿，他十分滿意。接著，他選定了她工作室的裝修方案。
謝超群眼尖，“是她。”
“不用你管。”秦覆放下手機。
“不陪她過聖誕節？”
“她對西洋節日不感興趣。”
“有這樣的年輕姑娘？”謝超群意外了，“別是裝給你看的吧？”
秦覆冷笑，“你當她是你那些塵羹土飯？”
“又來了。”謝超群受不了了，“Shirley還不夠好？”
“超群，她不是你的正緣。”
“我只管跟她在一起的時候舒不舒坦，正不正緣無所謂了。”
秦覆搖了搖頭。
謝超群不服氣，“來，再跟我打一局。”
“不打了。”秦覆擺擺手，“我現在要去中環取晚雲的禮服和首飾，今晚的聖誕派對她要用。”
謝超群又意外了，“你還親自跑一趟？叫徐斌去不就行了？”
“徐斌去美國陪吳寒過聖誕和新年了。”秦覆穿上外套，“而且我也應該親自去。”
謝超群了然，“你想在她最後的時間裏多盡心。”
“只能如此了。”秦覆扣著扣子。
謝超群心下難過起來，畢竟他也認識了宋晚雲很多年。他由衷說：“秦覆，好好陪伴她，讓她走得安心些。”
秦覆扣好最後一顆扣子，“超群，我會的。”
謝超群摟了摟他的肩。
秦覆嫌棄地避開，“徐頭，做什麽？”
“我想安慰一下你，幹什麽罵人？”謝超群不高興了。
秦覆大步離去，嘴裏說著：“徐頭，徐頭！”
謝超群跟上去，“姓秦的，等我。”
從此，他們二人保持著一種奇怪的友誼。
雖然他們一個在國內，一個在加拿大，聯系不多，但是相互間十分信任。秦覆提及謝超群時，偶爾會罵一句“徐頭”。只有知道內情的人才會明白，這一句“徐頭”既是他對謝超群的信任，也是他對徐雲清的懷念。換句話說，謝超群也算是他的兄弟之一。所以他才盡心盡力地為他尋找合適的對象，後來的莊家璇就是這樣出現的。
下午兩點，中環。
某奢侈品店內，蘇曉和安妮在為周思楠挑選飾品。
值得一提的是，蘇曉認為自己不是什麽大名人，這種高級地方也不可能有她的讀者，所以她素面朝天地過來了。當然，安妮也是如此。由於她們兩個衣著簡單，混身上下沒有一處名牌，勢利眼的女店員並不搭理她們。後來，有位男店員發現蘇曉那張臉格外美麗，立刻過來為她們服務。
最後，蘇曉選中一款鑲鉆的釘子手鐲。
男店員溫柔地說：“小姐，您十分白皙，戴白金款的好看。”
蘇曉想到周思楠確實是冰肌雪膚，於是點了點頭。
好溫柔，好順從。如今還有這種類型的女人？
男店員看得恍惚，說話都有點結巴了：“小姐，請試戴一下，看看大小。”
“對不起，我是買來送人的。”蘇曉不好意思了，“我朋友的個子十分高挑，因此手腕比我的稍稍粗些，還請您幫忙挑選合適的尺碼。”
男店員馬上憑經驗挑選出合適的尺碼，接著鼓勵她試戴其它飾品。
蘇曉趕忙推辭：“不用了，我買不起的。”
“沒關系的，為客戶提供良好的體驗是我們的責任。”男店搬出職業道德，“更何況，我相信您將來一定買得起。”
將來的她豈止是買得起？將來她的珠寶數不勝數。
此時的蘇曉並不知道，所以她仍是推辭。
“老大，試試嘛。”安妮來了興致，“人家服務態度這樣好。”
這時候，女店員們不自在了。
蘇曉不想惹事，所以她對男店員說：“我真的買不起，就不必浪費你們的時間了。感謝你們的服務和好意。”
這番話，聽得女店員們很是舒坦。
那個男店員更是不用說，他簡直認為自己遇到了天使。雖然他們這行見識的漂亮女人很多，但是像這麽美麗又這麽溫柔體貼的可人兒，還真是難得一見。於是他拿出自己的名片交給蘇曉，溫柔地說：“有需要，請隨時過來。”
蘇曉雙手接過名片，“好的，謝謝您。”
女店員們欣賞地看著蘇曉。
不光是她們，店外，有人正隔著櫥窗看著店內的一切。
正是秦覆。
秦覆取完宋晚雲的禮服和首飾，正好經過這個品牌。只是無意的一瞥，他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。於是他停下腳步，看看她買些什麽。雖然聽不到店內的人在說什麽，但是幾十年的江湖閱歷告訴他，這大概是怎麽一回事。
第二天，那位男店員成了店長。
現在，蘇曉正在結帳。
秦覆大步流星走開，四名隨從拿著大包小包跟在他身後。
店內的蘇曉心頭一動，接著她把銀行卡交給安妮，“你來結帳，我出去一下。”
沒等安妮反應過來，蘇曉就沖出了店外。
然而到得店外，蘇曉並沒有看到那個人。忽然，直覺告訴她，那個人在哪裏，於是她便往中環的大門跑去。果然，在距離大門還有一大段路的時候，她看到那個人在數名隨從的陪同下，上了一輛高級轎車，隨從們上了後面一輛。
很快，轎車們啟動，他離開了。
蘇曉馬上追過去。
可是沒有用，轎車的速度很快，蘇曉追了好一段距離還是跟丟了，這才不得不停下腳步。這時候，她才感受到刺骨的寒意以及周圍人詫異的目光。
原來，剛才在中環裏，因為空調的關系，蘇曉脫掉了羽絨外套。後來她急著出來追人，根本來不及穿上外套，所以現在的她上半身只穿著一件毛衣，這是斷然抵擋不了北方十二月的寒風的。因此，當她再度回到店裏的時候，已經有點感冒了。
蘇曉為什麽要去追人呢？
是了，那個人太像秦覆，尤其是那高大的身材和花白的兩鬢。
然而當蘇曉冷靜下來的時候，她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。首先，秦覆在明湖。其次，那個人西裝革履，而且有數名隨從，一看就是大人物，怎麽可能是秦覆呢？都怪她太想念他，所以失去理智了……
現在，蘇曉的理智回歸了，體溫也跟著上來了。因為這不顧一切的一追，她受了風寒，等到下午四點回到住處的時候，竟然發起了高燒。
蘇曉忍著頭痛量了體溫，好家夥，三十九度五！
“思楠，我發高燒了，快來救我。”
發完這條消息，蘇曉抓牢送給周思楠的禮物，暈倒在了沙發上。
半個小時後，周思楠和舅舅梁自得趕到了。
雖然事先知道是怎麽一回事，但是當他們打開房門，看到暈倒在沙發上混身發燙的蘇曉時，還是十分驚慌。除了驚慌，周思楠還很納悶。因為她發現蘇曉的手中牢牢地抓著一個小袋子，而且是奢侈品。蘇曉一向簡樸，她什麽時候喜歡上這種玩意兒了？
梁自得可不管這些，他小心翼翼地扶起蘇曉，接著給她穿上外套，最後一把將她抱起來，“思楠，快去醫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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